短暂松开了曾妈妈的手,她就顺着人群离开了曾爸爸的视线,还是提着行李的曾强眼疾手快,直接把行李箱丢在一边抓住了曾妈妈的手臂,这才没有造成走丢的悲剧。 当他们一家三口终于住进订好的酒店,曾强感觉自己快要累虚脱了。 平常都是曾爸爸在照顾曾妈妈,曾强自己还要上班,这一天的奔波下来,曾强才彻底理解了曾爸爸的艰难,他注意到曾爸爸头上新增的白发,更加理解曾爸爸为什么轻信所谓风水先生的鬼话。 但是正是因为这份理解,让曾强不得不正视曾妈妈病情的严重性。也不得不正视一点,想要治好曾妈妈的病,无异于想让一个死去的灵魂从新复活。 那个赵霏真的能够成功复活灵魂吗,她还那样的年轻,如果撇除医生的身份,她只是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小姑娘。 没有带曾妈妈出门之前,曾强还对赵霏所谓新研发的治疗方法抱有很高的期待,赶到s市的过程中,曾强对赵霏的信心,就开始呈断崖式的下降,到达s市以后对赵霏的信任已经跌进了谷底。 曾强突然觉得自己跟相信砍掉一棵树,就能治好老年痴呆症的曾爸爸一样迷信,一不小心就因为自己的软软心理对所谓新科技产生了迷信,跟曾爸爸见自己精神寄托在某些所谓老传统文化上一样。 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,曾强发觉自己已经不能打退堂鼓了,因为曾爸爸跟着他来了s市,打算尝试新科技的治疗方法。 甚至是狂热的相信新科技一定能治好曾妈妈,一到酒店房间,曾爸爸就催促道,“快给赵医生打电话,说我们到s市了,先约好看诊的时间。” 曾强吱唔着说,“这都快两点钟了,你在车上一直照顾我妈,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,要不要先吃个饭再联系赵医生啊。” 曾爸爸那里顾得上吃饭,继续催促道,“吃什么饭,你打个电话要紧,吃饭也不在乎这点儿时间。” 曾强看着精神亢奋的曾爸爸,像看着一个捏住稻草在湍流中扑腾的可怜人,可是曾强也来不及怜悯自己的父亲了,因为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,曾妈妈就把茶几上的烟灰缸碰到地上打碎了。 接下来,又是叫服务人员,又是抓住曾妈妈不让她乱动,一阵兵荒马乱之后,曾强颓然的发现,何止是曾爸爸在湍流里扑腾,他自己也在洪水中呢,只是自己一直不敢正视自己的处境,也一直在试图逃避自己的责任。 曾强最终没有拗过曾爸爸,等酒店的服务员离开房间之后,就给赵霏打了电话,“喂,赵医生吗,我是曾强。” 刚刚吃完午饭的赵霏正在指挥季寒山洗碗,让她做饭还行,在所有的家务劳动中,赵霏最讨厌的就是洗碗,由于季寒山要住进她们家,赵霏就跟季寒山约定,以后想要赵霏单独帮他做饭,他就得负责洗碗。 季寒山当时答应的很爽快,等真正上手的时候,才知道有多么不靠谱。怎么能期待一个连饭都不怎么吃的大凶兽会洗碗呢。 因此赵霏不得不手把手的教他,比干脆自己洗碗还累。 不过累一次能够换回以后长久的轻松,也很值得。以后加班回来吃宵夜用过的脏碗,就不用自己洗了。 赵霏紧张的盯着季寒山,看他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只盘子,用沾了洗洁精水的洗碗巾擦干净盘子上的油渍,最后终于安全的放进了放满清水的池子里,赵霏的心这才跟着松了一口气。 就在赵霏的心随着盘子的安全入水而放松下来的时候,她的手机铃声就响了,拿起来一看,显示的名字是曾强。 直到此时,赵霏才突然想起来,自己在晋江医学论坛上接了一个老年痴呆症病人,跟人家约好今天治病的。 明明昨晚还为这次的病人,特地去抓了两只鬼魂,可是今天赵贤礼夫妻俩的接连死亡占据了赵霏太多的心神,一通忙乱下来,让赵霏几乎产生了某种恍如隔世的错觉。 赵霏在心里小小的感叹了一下,既然是早就约好的病人,也不能让人家一直怀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