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瑟在他怀里窝了一会儿,越发心烦意乱,抬眼神情复杂看了他一眼,“我去睡了。” 沈甫亭闻言温和一笑,“好。” 锦瑟这才起身往那殿里走去。 直到人消失在视线中,沈甫亭面上的笑才慢慢落下,想起刚头,只觉三人有事瞒着他,且还是大事。 他眉间微敛,抬手沏了一杯茶,就着锦瑟喝过的茶盏浅酌,可惜味道太淡了,不如酒来的有滋味。 他随意喝了一口正欲起身,却见自己衣袖内侧上沾染了些许东西,细看之下是泥土…… 可他根本没有接触过土,怎么可能会沾上? 他看了许久,终究是想不起来,玉面微惑,这些日子他的记忆一直有些模糊,总记不清一些寻常细节,甚至时常出神,回过神来也记不得自己想了什么。 他思绪有些乱,忽而脑中闪过一丝念头,想到了一种可能,他眼眸微微一颤,不由慢慢张开了手,掌心的黑色纹路已经消失不见很久,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。 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,一是邪气已经完全消失,不再威胁于他;二是邪气已经完全化于他体内,与他同生…… 他可以不在九重天,也照样把握着命门,天界妖界没有能与他匹敌的敌手,他是天,没有人能翻出天…… 但如果这个人是他自己呢? 第101章 内殿里头一片安静,朦胧的光线落在殿中煦煦温和。 即便锦瑟很累,可睡得还是很浅,梦中迷迷糊糊似又看见了沈甫亭,明明是温和含笑的看来,却突然之间变了一副样子。 她猛地惊醒,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,索性也不睡了,起身慢吞吞往外走去,本还坐在殿中的沈甫亭已经不见踪影,想来是去书房里处理政务了。 也不知他的精力怎得这般好,同样是一日两夜没睡,还是这般神采奕奕,她却连觉都睡不好,着实是同人不同命。 她百无聊赖,又想起了先头,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太巧合,他发作的时间与以往的间隔实在太短,叫她不得不怀疑寂斐给的东西有问题。 寂斐从来不会骗她,可若是这次骗了她呢? 她面色微微一冷,心中油然生出一股被欺骗的恼怒,当即便要去寻寂斐问个清楚。 她这厢出了妖宫,沈甫亭已经将匹相、匹献叫到跟前问之,二人哪有那个胆子在沈甫亭面前撒谎,没了锦瑟在一旁指点,沈甫亭一个眼神便吓得他们一字不落全吐了出来。 “此事已经有些时日了,属下等一直不敢告诉君主。”匹相、匹献心中担心非常,也不知这般说出来,情况会不会变得更加糟糕。 沈甫亭这才知晓自己已经如此严重,而他竟然这么久都没有察觉,这是显而易见的输局…… 自己和自己又怎么斗得过? 他面色微微一沉,慢慢闭上了眼,眉头紧皱,只觉棘手,没有了意识就等于那些地宫的尸人,即便活着也等于死了。 这是他绝不允许发生的事…… “君主,娘娘怒气冲冲离了宫,可是与君主吵架了,闹了脾气?”花嬷嬷匆匆忙忙而来,刚头正巧见锦瑟面带怒气离开,也不敢跟上,连忙往这处来。 哪有什么吵架,二人刚从外头回来,可甜腻着。 妖界锦瑟早就走腻了,平时也至多就是在妖宫里头晃荡一圈,如今要出去,除了要见人,还有何事? 沈甫亭慢慢睁开眼,眉间的痕迹敛的越发重了。 锦瑟一路出了妖宫,轻而易举就找到了寂斐,他们二人相识这么多年,早就有了默契,轻易就能找到对方。 寂斐正坐在一处古亭前等着,不再易容,一身黑袍与周遭青山格格不入,他如今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妖界更加证明了锦瑟的想法,那东西显然就是有问题。 锦瑟面色阴冷走近了亭子,寂斐见了她并没有惊讶,依旧拉过她的手,给她行了最高礼节。 “你来了,我的王。” “你给我的东西恐怕不是只以口渡便可以罢?”锦瑟收回了手,开门见山缓声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