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宜,我再问你一遍,你闹够了没有?” 他虽是个文人,但手下用了七八成力,宋宜这样娇滴滴的闺阁女子哪里能同他抗衡半分,半点动弹不得。 他眉目虽近在咫尺,但她这次难得没有半分贪恋的意思,半点不想看他,却避无可避,只好闭上了眼。 他久不出声,半晌,宋宜睁眼,见他仍直直地注视着她,终于知他今夜是铁了心要给她个教训,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她,于是迫自己静下了心神,很平静地看向他,问:“沈度你什么意思?” 沈度没说话,手上的力道也没减轻半分。 她被他捏着下巴,话说得很是艰难:“我闹没闹,你不清楚么?” 说完这话,她似乎是有了底气,遂他的意将方才死命别开的脸摆正了,睁大方才半阖的双目,静静地看向她眼前这人,半点不避忌。 她目光从上至下,绘过他已经微微凌乱的发冠,再描过他的眉眼,最后落在他的唇上。他薄唇微抿,她想起娘亲生前时常尝念叨起她一位故人,那时她常说起,这是没福气的面相。 她目光最后往下移了几分,落在他脖颈上。 沈度喉结滚过两转,终是开了口:“你还没闹么?那日你在府上特地引了刘昶来看是为着什么?今夜故意落水又是为着什么?哪个女儿家有你这般不爱惜名声的?你若不是个忸怩的性子,今夜又在折腾个什么劲?” 她盯着那处突起愣了神,脚踝处疼得厉害,想来是早已肿胀,撑得鞋面微微拱起,手又被压得隐隐作疼,可她却好似一瞬间失了知觉,完全感知不到这些痛楚,好半晌,她终于很平心静气地道:“我不知礼数,也不守规矩,还骄横跋扈,又怎么着?” 她看向他,轻声说:“我好歹,坦坦荡荡,无愧于心。” 她早已平静下来,此刻形容虽狼狈了些,但凌乱之下,更显得眉目格外温顺。她惯常是冷冷清清的样子,偶尔还爱咄咄逼人,沈度难得见她一次乖顺的样子,微微看愣了神,手下的力道却没松,好一会,忽然很轻声地说道:“你也别平白往我头上扣帽子,我也无愧于心的。这顶高帽,我不认。” 他声音很低,语气同神情一道,无处不透露着一种极致的寡淡。 宋宜却几乎从这寡淡里听出了几分温柔的意味来,但她知这不过是错觉,于是嗤笑了声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度的声音就在这时响起在她耳畔:“你若闹够了,我可就当真了。” 第31章 他凑到她耳畔,轻轻吐出这几个字,嗓音极低,带几分慵懒,似在她心上轻轻放了片羽毛,痒,却不敢去触碰。 她怕一碰,这触手可及的柔意便会瞬间灰飞烟灭。 那股子温热打在她耳畔,令她敏感而又难以自持,下意识地想伸手去触摸,她手方才一动,沈度的手上便加了两分力,她细嫩的手腕再度狠狠贴合在桌脚的棱角上,这细密的痛楚让她的心神又回到此时此刻的境况中来。 可她再去看一遍他的眉眼,仍旧有些恍惚,于是半醒半梦地问了一句:“什么?” 沈度左膝微微往前挪了一寸,离她又近了些,低声问:“没听清?” 宋宜猛地反应过来,摇了摇头,沈度却从喉咙间低低地发出一声笑来,他极缓慢地道:“那我再说一遍,你可听好了。” 宋宜不自觉地挣扎了两下,强行将脸侧过些许,沈度不允,再次将她扳回来,迫她直视他,许久,才一字一顿地道:“我说,我若当真了,你可就别想反悔了。” 宋宜脑中“轰”地一声巨响,怔在原地,连挣扎也忘了,几乎是呆愣着看向他,许久,她终于回过神来,一层红晕便自她耳垂起缓缓蔓延,下行至脖颈,令她项上都缓缓起了层光泽。 沈度从未见过她如此小女儿情态的一面,他静静看了半晌,才问:“方才是不是想哭?”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