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有人是在陆地上没了,那还好说。可这在海上没了,那就是真的没了。除了外面看似平静的大海,周围无路可逃。 张赫又问:“小木船都查过了?” “都查过了,一艘没少。”那人答道。 张赫叹了口气:“小木船也没少,那他人能去哪儿?”船上就这么大点地方,又能去哪儿? 张赫的手轻轻按在货箱上,轻扣了两下,问道:“这些都是什么东西,看过了吗?” “我拆了一个货箱的小木板看了下,里面装的是陈年谷子,有些都发霉了。”那人说道。 张赫眉头皱了起来。此刻就算一一查看已然是来不及了,就算真的查出有什么问题,也不能将这些货物扔下海去。船的吃水变浅,船就不稳。看着天象今天晚些时候可能有场小型风雨,就算是有问题,也得等到快到长乐府了才能扔。 而且这件事儿他最后还是得和名公子说一声,不然这赔偿货款的事儿可怎么说? 张赫叹了口气,撬开身旁货箱的一块木板,伸手摸了一小把,放到自己鼻子下面闻了闻,又塞进嘴里嚼了片刻——确实是陈年谷子。 他是不知道这送货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,但有一点可以确定,这陈年谷子和闽州那头的军粮供给有很大关系。 ………… 到了夜里,江茗和殷楚早早的回了房间。明日一早就会到闽州中心的长乐府,两人都心知肚明,此番前去不知会面对何等境况,此刻的时光便显得十分弥足珍贵。 船上毕竟不比陆地上的生活环境好,换洗起来也十分困难,身上又沾了一层盐壳子似的,黏哒哒的让人心里不痛快。张赫却不能让江茗在这船上有半分不好,仍是给她准备了热水。 江茗和殷楚换洗完毕,便先后上了床。 夜半时分,除了小窗外的海水声,万籁俱寂,连点鸟鸣都没有。江茗依偎在殷楚的怀里,她今日莫名觉得心里七上八下,没有往日那种安心感,缠磨的她睡不着。 “怎么了?”殷楚轻声问道。 江茗把头往他怀中钻了钻,说道:“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太闷了,总是睡不着。” 殷楚笑道:“难道不是白日睡的太多了些?” 江茗仰起头瞪了殷楚一眼,可又看到了殷楚的喉结,她便伸出手去试着摸了一下,问道:“有什么感觉吗?” 殷楚的喉结十分突出,如同他手指上的骨骼一样分明,他仰着头任凭江茗指尖在上面乱动,回道:“你想让他有什么感觉?” 江茗犹豫了一下,慢慢的亲了上去,伸出舌尖在上面轻轻舔舐:“这样呢?有没有麻嗖嗖的感觉?” 殷楚条件反射的干咽了一下,喉结从江茗的舌尖滚动了出去,又荡了回来。 殷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:“日后你多吃点蔬菜,多晒晒太阳。” “为什么?”江茗问道。 殷楚将下巴放在江茗的头顶,慢悠悠的说道:“快点长大,我的小花。” 江茗低声笑了起来。 月夜如此悠长宁静,若是能够一直如此,便好了。 稍后,她正了正容,说道:“大抵是要下雨了。原本这个时节闽州就容易下雨,总是仓促而来,匆匆而去的。” 殷楚挂了下她娇俏的鼻子,说道:“你以前是不是在海上长大的?怎么船上的事情什么都懂?” 江茗笑道:“我可是临安府人,叔婶可以作证呀。” 也许是为了应和江茗方才说的那句话,窗外一片白色骤然亮起,紧接着“轰隆”一声。江茗打开窗户,海水已经涨得很高了,给人一种触手可及的感觉。 白色的泡沫铺满了整个海面,海水此刻已经不再是各种深浅的蓝色,而是严酷肃杀的黑色,力图将那种恐怖的气氛烘托到最高峰。 这货船看着很大,在这偌大的海面上却好像只是一叶扁舟,摇来晃去,无所依靠,随时随地都会散了架子。 又是一道闪电横跨了天际,乌云在天上涌动吞吐,上面的水滴就要盛不住了。伴着那姗姗来迟的一声雷响,轰然之间倾盆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