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忧失笑:“没讲什么。” 沈辞柔一愣:“嗯?” “确实没讲什么。”无忧说,“这支曲我给贺先生听过。贺先生说我的心是空的,故而作出的曲也是空的,没什么可听的。” 说到这里,他自己都有点想笑。太傅说君王的心里要藏山川大海,要藏天下万民,可是若只谈自己,他的心里空空如也,前二十年仿佛虚度。 无忧轻声叹息,忽然听见沈辞柔的声音:“那你现在,心里能有别的吗?” 他微微一怔,沈辞柔已经起身走到了他面前,定定地看着他,像是有些犹豫,微红着脸:“我问你,你的心里……能有个我吗?” 问得太可爱,无忧忍不住轻笑一下,伸手轻轻握住女孩纤细的手:“现下自然是有的。方才那支曲子是我以前作的,如今若再作,肯定有所不同。” “好。”沈辞柔听得开心,点点头,正想回去,脚下却是一绊。毕竟是进宫贺寿,她今日穿的襦裙也格外长,裙摆坠到脚面,走路时还需稍稍提起,她一时不察,一脚踩在了裙摆上,整个人跌下去。 无忧一惊,连忙伸手去接。所幸两人离得近,沈辞柔这一摔刚好摔进他怀里,一声闷响,无忧被撞得胸口有些疼,还记得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背:“当心些。” 沈辞柔自觉丢人,环着无忧的颈子,在他肩上埋了片刻才抬头,眼神游移着不看他:“我踩到裙子了。平常不这样的,刚才那是意外……” 她还坐在无忧腿上,其实是没必要的事,无忧压根不在意,她却小声解释着。无忧听着好玩,并不作答,任由她继续。 沈辞柔以为无忧是憋着想笑她,更着急,嘴上却再说不出什么,支支吾吾了一会儿,脸都憋红了:“真的是意外啦。反正……不能算我故意的。” 她说话时嘴唇张张合合,说完了又微微抿着,原本偏淡的颜色被这一抿,抿出些略深的颜色,瞧着像是花瓣上深浅的过渡。 无忧看得有些神思涣散,没怎么听她后边说的话,等回过神,指腹已经点在了沈辞柔嘴角。他自觉不妥,刚想收手道歉,沈辞柔却张口咬住,尖尖的犬齿像泄愤一样轻轻磨了两下。 她咬着指尖,抬眼看他,努力撑出点气势,声音却含含糊糊:“干什么呀?” 无忧任由她咬着,也不顾指尖上发痒的感觉,拇指的指腹也抵上去,缓缓抚过沈辞柔的下唇。他想她应当是涂了口脂,指腹轻轻擦过去,浅淡的红色被抹开一笔,像是碾过一片花瓣。 他原以为女孩的手或者身子够软,她的嘴唇却更软,指腹甚至能感到略微的弹性。 原来……是这样的感觉。 无忧年少时跟着太傅读书,尚且不清楚男女间的事情,太傅便细细警戒过,说得仿佛除了子嗣立储之外,往后宫里走一步便是沉湎女色。无忧那时想女子也没什么可接近的,还不如多看一卷书,现下却觉得太傅说得并非毫无道理。 比如他现在很想就这么抱着沈辞柔,然后俯身亲一亲她。时光易逝,不如就此消磨。 沈辞柔磨够了,觉得没什么意思,嘴唇上让人抵着到底有点不舒服,松了齿关:“……有什么东西吗?” 她稍稍歪了歪头,一双眼睛澄澈透亮,看神色时真的不明白。无忧被看得一凛,连忙收手,垂下眼帘:“失礼了。” “这有什么失礼的?我喜欢你,你也喜欢我,这样碰碰而已,我觉得没什么呀。”沈辞柔浑然不觉,见无忧垂着眼,还伸手去捧他的脸,“你怎么不看我?” 襦裙领口熏了香,浅淡的香气透过来,无忧呼吸一窒,视线里是女孩一截颈子,白皙修长,肌肤上泛着健康的微红。 他喉结滑动,生平第一次在完全安全时心慌意乱,不知该看哪儿,干脆闭上了眼睛,睫毛轻轻颤着,像是微风中的蝶翅。 这个反应有些奇怪,沈辞柔盯了一会儿,还是不理解,但她本能地觉得好玩,腾出一只手拨了拨无忧的睫毛:“怎么了?” 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