觉,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混乱,无法分清现实,精神……濒临崩溃。” 宋颂轻轻屏住了呼吸,要他承认自己快要崩溃,是一件非常痛苦和沉重的事,就如同割开他连着血肉的面具,将他面目全非的脸昭然于世。 单凛盯着水杯,让自己的情绪与水面保持一样的平静:“也就是那段时间,我无法跟你联系,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见到的人究竟是真的,还是假的。后来,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我的生活里,我变得易怒、暴躁、冷漠,但我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。只要有她存在,我就无法过上正常的生活。” 精神分裂患者往往会出现因为幻觉幻听的加剧出现情感和心理障碍、行为障碍,多会伴随情感冷漠、麻木,或者陷入极端暴躁。单凛具有比较典型的病状,他的不近人情和喜怒无常有时候无法自我控制。宋颂看到的几次并不是最糟糕的状态,在最初发病的时候,郝医生陪着单凛走过的才叫地狱的日子。 “她随时会出现,随时发疯,把我当做我爸的替代品,是她的玩物,甚至还有其他她变出来的人,我整夜整夜失眠,睁开眼就看到她盯着我看,那种眼神,就像是她当初看我爸的眼神,她想控制我,让我放弃这里的世界,变成她的傀儡。” “但她不是真的。”宋颂忍不住轻声道。 单凛闭上眼,郝医生这时候接过话,替他解释:“对阿凛来说,很难分辨。” 宋颂心中钝痛,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,她想要理解,却很难接受,一个正常人不管怎么想象,都无法体会他痛苦的万分之一。 这九年,他经历过好多次大起大落,游走在疯与不疯的边缘,身边事物逐渐丧失情感交流,仿佛生命的沙漏在这几年不断加速,企图带走了他身体里的灵魂。 但他始终没有倒下,他一次次地站起来,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。 他害怕自己的精神力下降,无法继续工作,所以只要是清醒的状态,他就会疯狂地作图,按郝医生的话说起来,他简直就是在拿生命换取一个个作品。 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再也醒不过来了。 一下午,他们对单凛的病状做了深入的剖析,不能像之前那样任性,随意断了药物,必须保持每天的心情愉悦,减轻工作量,家人的陪伴很重要。 宋颂恨不得把医生的每一个字都记进心里。 “今天差不多就到这里吧。”郝医生看了看时间,主动提议结束。 郝医生送他们出门,不忘叮嘱:“下次需要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,你最近多关注他的情绪,还有 用药情况,有问题随时联系我。” “好。” 单凛帮宋颂披上外套外套,跟郝医生道别后,拉上宋颂离开了医院。 一路上他一直没说话,宋颂在车上偷瞄他两眼,他经常需要一个自我消化的时间,看起来面无表 情,实际上脑子里已经一片暴风雪。虽然今天郝医生试图让他放松,但他的脸色始终不好,与他而言,今日并不轻松,宋颂的手被他握得发白。 过了好一会,单凛才说:“想去哪里吃?” 宋颂见他一脸疲惫,知道他这时候其实并不想再呆在外面:“回去叫外卖吧?” 单凛眉头一皱。 宋颂立马改口:“家里有面,回去吃面吧?” 单凛面部线条奇妙地变柔和,轻笑道:“你做?” 宋颂立马往边上靠,举手投降:“我坐着吃可以吗?” 单凛笑了,回到家的时候,他的情绪好了许多,他先换了衣服去煮面,宋颂慢悠悠地卸妆,顺便查看下手机里的工作邮件,郝医生的电话在这时打了过来。 宋颂第一时间接起,有些意外道:“郝医生?” 那头郝医生的声音似乎可以压低了一些:“说话方便吗?” 宋颂下意识看了眼浴室的门:“方便。” “我要说的话,也跟他暗示过,但效果不太好,所以我才避开他给你电话。那我就长话短说。单凛需要你的陪伴,但是如果他在你身上的精力超出一个极限,就有可能起到反效果。” “我不清楚您是什么意思?” “他的母亲就是前车之鉴,把自己的人生缩小到一个人身上,一旦两个人之间情感的联系出现问 题,就会造成不可想象的负面后果。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