棠红色襦裙后,重新回到正堂中,面向父母亲行跪拜礼。 此为第一次拜,为感念父母养育之恩。 老王妃再净手,取下顾熙言头上的发笄,接过有司奉上的鎏金八宝攒珠发钗,端端正正的插戴于顾熙言的发髻之上,高声吟颂祝辞:“吉月令辰,乃申尔服。敬尔威仪,淑慎尔德。眉寿万年,永受胡福。” 顾熙言再次回到东厢房,更换了一套与襦裙相配的百花织锦广袖深衣。重新回到正堂,面向正宾行拜礼。 此为第二拜,为表对师长和长辈的尊敬。 老王妃第三次净手,持紫青狼毫笔在顾熙言额间眉心画上一朵朱红的木芙蓉——木芙蓉是平阳侯萧让的族徽。 大燕朝的女子,在及笄之礼上皆在眉心画上花形纹样。顾熙言与萧让有婚约在身,自然以未婚夫萧让的族徽木芙蓉作为眉心妆。 及笄礼成,酒宴开始,觥筹交错,宾主尽欢。 东厢房。 顾熙言坐在床榻上,见一人衣袂飘飘而来,玉面金冠,眉目含笑——正是自家长兄顾昭文。 “哥哥怎的不在前庭宴客?” 顾昭文看着一袭盛装的妹妹,眼中满是赞赏,他从身后拿出一个锦盒,递给顾熙言,“哥哥送你的及笄礼,打开看看喜不喜欢。” 顾熙言笑着接过,打开锦盒一看,原来是一对玉兔捣药的白玉耳环。玉兔抱着药杵,栩栩如生,憨态可掬。 顾熙言将耳环放置手心,忽然眼眶一湿。 前世她的及笄礼仓促草率,可是当日兄长也送了她这样一对玉兔捣药的白玉耳环——玉兔捣药的图样是兄长亲手画的,请了璎珞楼的老师傅用和田玉重工打造,世间仅有这么一对儿。 “今日是好日子,可不许落泪。”顾昭文含笑看着顾熙言,“今天急着送礼的,可不止哥哥我一个人。” 顾昭文含笑拍了拍手,一名男子从门外闪身进来,他身着一袭黑衣,动作干脆利落,冲房中兄妹二人一拱手,“见过顾公子,顾小姐。” 顾熙言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,一张小脸霎时褪去血色,愣在了当场。 竟是萧让的贴身影卫流云!是她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! 长指甲紧紧嵌入掌心,顾熙言双手紧攥着,强忍着不让自己失控。 流云单膝跪地,将手中锦盒高高举过头顶,“恭喜顾小姐及笄。侯爷远在边疆,差我送来及笄贺礼,以贺小姐佳期。” 红翡上前取过锦盒,递给顾熙文。 顾熙言没有当面打开,她淡淡道,“礼已收下,替我谢过侯爷。” 流云拱手道,“是。” 黑衣人身手敏捷,来去如无形。 顾昭文看着自家妹妹,欲言又止。 他总觉得,自家妹妹对这门亲事拖妥协之后,性情变了许多。豆蔻年华的年纪,却总是露出哀愁神色,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。 “熙儿,”顾昭文语重心长道,“平阳侯萧让是足以托付终身的良人,你不必过于忧心。” 平阳侯战功赫赫,权倾朝野。皇帝赐婚,原本就是顾府高攀了平阳侯府。倘若前世她心中无史敬原,萧让确实是难得的良配。 只可惜造化弄人。 前世,她对萧让无情,萧让亦对她无义。侯府之中,萧让任凭她饱受虐待,她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也选择过向他求救,可是却杳无音信。他从未尽过一丝一毫丈夫的责任。 这一世,要让她不带一丝偏见的去接纳萧让,她实在很难做到。 顾昭文前脚刚离开东厢房,靛玉便挑开帘子进了里屋,将手中一张纸条递给顾熙言。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