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因为太你喜欢了啊。 直到这一刻,小白才真正平静下来。 他骨碌碌滚向病床的另一侧,庞大的体积压得小床嘎吱作响。找到一小个空位,他便掀起她的棉被,将自己挤入被窝。 然后,侧身抱住她。 他们之间隔的衣料太多,夏兔眼眶红红地拉开他的校服拉链,把自己埋进去。 小白收紧手臂,默契地配合她。 她难用言语表述当下的心情,那是一种……被填满的感觉。 发胀的欢喜,和发胀的心酸,越欢喜就越难过,它们很拥挤,挤得喘不上气。 她弄懂了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。 ——他就在这儿啊。 “你也喜欢我吧。”夏兔闷闷地出声,嗓子已经哑了。 她看不见他的脸,只听到他近在咫尺的说话声,很温柔,似棉花糖包裹着一个梦。 “我一直都喜欢你,从小就。” “不是啊,”她一口否定了:“我说的不是那种喜欢。” 他困惑;“那是哪种?” ——你看,小白什么都不懂。 夏兔感觉自己等不及了,她看见自己下陷的过程。 只剩一层薄薄的窗户纸,它兜不住她。她若有所感,陷下去将面对的是什么,她得想个对策。 ——完蛋,完蛋。 屋外大雪纷飞,屋内一片静默。 等待回答的时间太久,久到,小白以为她已经在自己怀里睡着了。 互相抱着真的很暖和,下雪的中午,他们躲在这里午睡。 这方小天地,是一个安逸的窝。 纵使心头愁绪万千,呆在熟悉的怀抱里,夏兔也不可避免地犯困…… 她说“喜欢他”,小白自然地认为,她烦恼的是家庭、工作,而他拥有替她一起烦恼的资格。 夏兔很累,他想,如果没有遇见他,她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。 关于钟情、夏朴,他们对夏兔的忽视,本是他乐意看到的。长久以来,他其实希望她什么都不要有、什么都分不走她的注意,那样他就能理所当然地变得重要。 可小白发现,他害怕夏兔不开心。 他发现,比起自己占有夏兔所有时间、让她闷闷不乐;他更愿意见到夏兔无忧无虑、天天开心的样子,即使那快乐不是由他所带来……一心想着索取的自己,能帮到她的地方,太少了。 “我要赚钱给你,我的钱都给你花。” 意识迷糊的夏兔听见了这句话。 她有心想要思考,微弱地挣扎一番。终是敌不过睡意,带着这句话进入梦乡。 她做了个梦。 前半段很美好,她和小白走上社会,找到工作,赚钱、有家,他们的家像小时候那样,开了窗户能看见一条闪闪发光的江。 她在厨房给小白洗水蜜桃,他去阳台收他们的衣服。 转身时,夏兔见小白抱了一堆衣服进来,他微笑跟她说:楼下的蔷薇花开了。 梦的后半段,杂乱无章。 眼前蒙着沉重的夜色,少女悄声问:“你是好的吗?” “我是坏的。处理完一件事,我就要走了。” 对面的少年答得坚决,黑暗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,将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断扯远。 “我不要你走。” 少女捂住脸颊,无声哭泣。 夜风吹起她的长发,撕心的痛楚中,道路那头模模糊糊地传来有人在讲故事的声音。 “……国王爸爸是不能长长久久地管着小王子的呀,他已经太老了。他老到无法参加战斗,这样下去,他很容易被勇者打败的。如果国王爸爸被勇者打败了,王后妈妈和爱吃的小王子都没办法吃饱了,那可不行啊……” 夏兔想,这个故事她已经听过了——国王爸爸让小王子咬自己的故事。 她侧耳仔细听,越听越觉得奇怪:前面那人还在说,国王带小王子一起到处探险呢,国王爸爸怎么会突然就老得无法战斗了呢?他甚至,等不到小王子的长大。小王子那么小,国王也应当是年轻的啊…… 没想明白这个古怪的童话故事是怎么一回事,她就被人从背后叫住了。 是小白。 他一路小跑,上楼梯追到她,拉住她的手。 “和你呆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太快了,希望要长一点,再长一点。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