差距,郑五娘有个好娘家给她撑腰,有舅舅的面子。 可她有什么,有的不过是公子对她的宠爱和情分。 然而男人的情分又是能长久的东西吗? 她一次给公子惹祸,招麻烦,公子能宽恕她忍耐她,第二次依然能纵容她,那么第三次第四次呢? 这些生活的琐碎,迟早会把所谓的情分都磨的一丝不剩。 她帮不了公子,却也不能扯公子的后腿啊。 此刻的沈妙贞只觉得嘴里发苦,一直苦到了心里,她不说,不代表她不想,也不代表她不知道。 在云州时,陈夫人拉着她说了许多话,其中就有这些夫妻相处之道。 齐大非偶自古就有这个说法,也自古就有其道理。 做妻和做妾,是完全不同的,陈夫人教她怎么笼络公子,也是真心的爱护她,不是想要害她,叫她认了义母,更是想要提一提她的身份。 陈夫人就算再喜欢她,也不是她真正的母亲。 “我观这位裴家六公子,心中有鸿鹄之志,并不能像我家夫君你那义父一般,能把前程抛在脑后,六公子不图权势不图银钱,图的乃是青史留名,而这样的人,并不会困于儿女私情。他现在喜欢你,却也不会为你放弃一切,然而刚开始时浓情蜜意,后来恩爱断绝的情侣不知有多少。” “他爱你时,便是咳唾落九天,随风生玉珠,他若有一天不爱你,你便从昔日的芙蓉花变成了断根草。古往今来,这种事发生的还少吗?好丫头,你若要一直抓住六公子,便得叫他心里一直对你愧疚,唯有银钱和子嗣是你的全部。而伤害夫妻感情的,便是你们日子中这些鸡零狗碎的小事,你帮不上他也不能叫他为你日夜忧思,这般下去,总有一天,他会变心。” 以色侍他人,又有几时好呢? 她读了书,明白这个道理,陈夫人的话历历在耳。 然而陈夫人教她看清,教她的是如何抓住公子的心,她却害怕的只想逃跑。 “我尽量来绣吧,此事先不必告诉公子,他事情多,又要准备考试,莫要叫他烦心。” 小绿儿本就是她的丫鬟,一直都明白沈妙贞的前程就是自己的前程,从来都听她的话。而生宣经过紫毫的事后,也不敢违逆这个极得宠爱的姑娘。 等绣了这些衣料,沈妙贞才发现,郑五娘完全打的是磋磨她的主意。 这些花样子,复杂不说,动辄就要渐变的配色,便要用上乱针,而这种针法最是耗费眼睛,耗费心神。 沈妙贞心里也有气,便慢慢的绣,反正这五姑娘也没说什么时候要。 然而第二日,五姑娘就打发人来问,说绣好了没,还专挑裴境不在的时候来问。 只有一晚哪里能绣好呢,这分明是刁难人,沈妙贞只能笑着说还没绣好,请五姑娘耐心等一等。 郑五娘的丫鬟也跟主子是一个德行,闻言不住的撇嘴,很是不屑的模样:“端砚姑娘,您可得上心一些,眼看着都开春了,若是绣不完,短了我们姑娘穿的,您的面上也不好看不是。” 小绿儿气的要上前去跟她理论,被沈妙贞一把抓住。 她面色不变,仍旧柔柔的笑:“这倒是我短视了,只是我这里事情也多,我家公子的春衣也要做的,怕没那么快做好,要不请五姑娘催一催府上的绣娘,短了五姑娘穿的,我实在背不了这个罪名。” 那丫头没想到,看着柔弱堪怜的沈妙贞居然敢还嘴:“端砚姑娘,我们家姑娘把绣活交给你可是高看你一眼,那里面还有送给永宁县主的礼物,你若是绣的好,没准得了县主青眼,好运就来了呢。” “永宁县主可是郡王爷的嫡出女,品貌才情都是一等一的,与我们家姑娘也交好,六公子在西京住着,早晚也得拜见姨母不是,总有见面的一天,县主是何其尊贵的身份,姑娘巴结一番也不是坏事。”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,沈妙贞咬紧了牙根。 连县主都搬了出来,话说到这份上,她更不能暗搓搓的怼人,只能勉强笑了笑:“我自会尽力做,不误了五姑娘的大事。” 这丫鬟得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