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丝讥笑,似嘲弄世人,更似嘲弄自己。纹铄心下烦闷,强自忍耐问道:“我哥哥们怎么样了?”自那日勾陈与紫微在中宫设下困妖阵,纹铄就知道他们要对不周动手,就连师父陆吾神君都被请去中天助阵。现在不周完好的站在自己面前,那她的母亲、哥哥、师父,是否有人受伤? 不周脸色冰寒,唇边的笑却更诡异:“他们被我杀了。” 纹铄的眸猛地颤了颤,随即却又恢复镇定,学着不周的样子讥笑道:“凭你?” “哈哈……”不周突然狂笑起来。 纹铄向涂山修等人的方向看去,见那四个人依然饮着酒丝毫没有察觉此处异样,心中不由一沉。 “我杀他们不易,杀你却容易。”不周的手猛地掐住纹铄的细致的颈项,如同轻触一枝花/径,只需轻轻用力就能将花儿折断。 纹铄的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,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的是努力拖延时间,可刚刚不周的话触动她心底最深的怒意,忍不住便反唇相讥。 “我父亲与你有救命之恩,你杀我岂不是恩将仇报。”纹铄只觉喉间灼痛,呼吸困难情急之下脱口而出。 不周果然松了手,纹铄脱力地跌坐在地上,抚着颈项不住喘息。 “你知道了。”不周眸光清冷,语音也没有丝毫情绪,使人无法判断他的喜怒。 “是,我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了。”纹铄的声音有些暗哑,白如凝脂的颈项乌青一片。 “你还记起了些什么?”不周问。 纹铄心中一动,觉得不周除了不耐与讥讽的轻声里似乎多了些情绪,又一时想不出。只低低地道:“我什么都不曾想起,只是在母亲与哥哥的只言片语中猜测。”纹铄顿了顿接着道:“前两日我与修师兄去了一趟荒漠,在那里见到了父亲的一丝残影,直到那时我才敢确认自己的父亲是谁。” 不周冷哼一声道:“你没有拿到伏羲剑吗?” 纹铄惊得睁大了双眸,她本不想与不周说起此事,伏羲剑出世非同小可,若让有心人得知,恐对她不利,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?父亲与他的关系如此亲近,什么事都肯与他说起吗? “有的。”即然他已知道便再没有隐瞒的必要,纹铄将左手腕上的夕雾臂钏摘下,露出白皙的手臂与臂上蓝莹莹的小剑。道:“只是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唤出它来。” “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,它自会护你。”不周道。 “我在荒漠被蜃龙困住,刚刚差点被你杀死,它都不曾出现。”纹铄小声嘀咕道。 不周暼她一眼,纹铄忍不住缩了缩肩,不周问道:“你遇见了蜃龙?”见纹铄点头又问:“你梦见什么?” 纹铄不知他为什么问这些,但因为畏惧的关系还是温驯地答道:“我梦见了父亲。” “他说了些什么?还梦见了什么?”不周不耐起来。 纹铄恢复了些力气却不起身,而是以手臂环住自己的双膝,在不周面前似乎只有将自己卷曲起来,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。她将半张脸都埋了起来,只余一双灿灿眼眸,声音小小地道:“父亲说对不起我,不能看护我长大,教我弹琴、教我八卦占卜。”纹铄的声音越来越低,到后来已声若蚊蝇。 意外地不周没有追问,只用那依旧冰冷的声音道:“那不只是梦,蜃龙唤醒你内心深处的记忆,你父亲在你出世的法阵里留下一丝残念,你曾经得到这丝残念,只是你忘记了,所以只当它是梦境。” “真的?”纹铄下意识地问,心中更是酸楚。 “我为什么骗你。”不周的声音似又冷了几分。 “你还知道些什么?能不能告诉我?”纹铄直起身,满含期望眼巴巴地看着不周。 不周不理会,只问:“还梦见什么?” 纹铄泄气地道:“没什么了。” “什么都没有了?”不周再次问道。 一股危险的气息,让纹铄浑身一颤,讷讷地道:“恩……后来父亲不见了,梦里只剩下我一个人,我很孤单、很孤单,好像过去千千万万年那么久,都没有一个人出现过。我很难过……还有……好像失去了一个世界”她突的抬起头问:“这也是真实的吗?为什么我那么难过?” “将你的灵力注入左腕处,掐剑决,用神识牵引它。”不周看向那把蓝色小剑道。 “哦。”纹铄有些郁闷,这就是不周式对话,他想问什么,你就得回什么,他想说什么,就说什么。你的问题,他想忽略就忽略。 “凝神。”不周的声音略略提高,纹铄连忙站起身,闭目凝神,按不周的吩咐将灵力注入左腕,手掐剑决,神识一引,只听一声锐利的破空声,一把隐现蓝光的古朴长剑被纹铄自体内唤出,悬浮于空中等待它的主人。 纹铄惊喜,抬手一招,伏羲剑顺从的被她握在手中。剑身颇有重量,纹铄只觉手上一沉,抖腕舞了一个剑花,伏羲剑便发出一声嗡鸣,似在欢呼,空气中的温度都好像升高了些许。 “他喜欢我。”纹铄欣喜地看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