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这话一说,董长风忍不住笑了起来。 这位是大领导看好的年轻干部,真要是破事一堆,只怕早就被人拽下去了。 还用得着等你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来卖弄? 人都不认识你,这亲戚能有多亲? 再说了,天底下的烈属几万还是有的,能做出成绩的又有几个? 人家怎么看都算是极为出类拔萃的那个,经得起考验又有本事,怕你说三道四? 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。 真金不怕火炼。 南雁无所畏惧,甚至还挑衅的看着丁海铭,“丁局长可真是跟我有仇啊。” 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丁海铭也不知道。 但他知道,自己这五千吨化肥的指标是完不成了。 完蛋了。 这下是彻底玩完了。 “你少拿丁局长说事,你信不信我把我二舅他喊来收拾你?” “你不说这事我还忘了,当初广金大姑死的不明不白,林业他爸找你爹算账,结果三叔拿了你爹的钱从中作梗,后来你们搬家不知去向这事也就没了下文。这下倒好,你送上门来我正好喊爸妈过来,问问看当年广金大姑到底咋没的。” 潘建华听到这话神色有点不自然,“你,你少拿十几年前的旧事来吓唬人。” 南雁走到办公桌旁,拿起电话往公社那边拨,“谁稀罕吓唬你呀,讨个说法罢了,这事二老一直记挂着呢,不查个清楚明白,晚上睡觉都不踏实。” 她等着那边接电话之际,回头看了眼潘建华,“还是说你做儿子的不孝顺,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家亲娘的事情?” 林业的大姑远嫁,大概是六零年左右忽然间急病没了,南雁倒是记得林蓉跟自己说过这事,说大姑死的不明不白,大姑父还拿大表哥的婚事做借口,说再折腾下去影响儿子结婚。 关键是林广粮林广田给劝了回去。 就林广粮那没理也得强行占三分的人,没拿好处能当这不图回报的好人? 这事透着猫腻呢。 瞧潘建华这模样,怕不是他也牵扯其中。 正好,让林广田了结这桩心事。 潘建华慌了,“这都农忙了,你让二舅过来,是何居心,想要他逃避劳动没工分,将来饿死是吧?” 他要上前,被人敢抓住,两条臂膀都锁在背后。 要是再乱动弹,一准的让他趴在地上啃泥巴。 “来不来他说了算,我就给家里打个电话罢了。” 电话很快就被赵留真接了去,这位红武公社的妇女主任声音响亮,“南雁真的是你啊,你这个大忙人还想起来给我们打电话?咋啦是不是出啥事了。” 南雁也没再寒暄,“是有点事,这边遇到了林业大姑家的那位表哥,现在就在我们厂子里呢,赵主任你要不跟我爸妈说声,看他们要不要过来看看外甥。” 赵留真倒是对林广金的事情略有耳闻,甚至还因为这担心过公社里其他远嫁的闺女—— 你说这远嫁了,娘家人都没得到信呢你人就没了,想要去给你撑腰都来不及。 南雁这话就那么几句,但赵留真听出了其中的几分味道—— 林广金的儿子咋就到南雁的厂子里去了? 这肯定是打秋风去了。 她找到刘焕金这么一分析,刘焕金气不打一处来,“当初广田就说大姐死的有蹊跷,现在他竟然还有脸去找南雁麻烦,主任我也不去回电话了,你就跟南雁说我安排下手头的工作,马上就去。” 在红武被服厂工作的刘焕金,最是清楚那些沾亲带故的人来“打秋风”多烦人。 被服厂扩产后差不多五百多员工,还有各种走后门,想要塞人过来的,何况是那上千人的国营大工厂。 刚巧张桂花去广州那边参加广交会已经回来多时,听说了这事后想了下,“要不让建国跟你们一块去?” “成,有个壮劳力咱底气足。” 刘焕金何尝不知道,林广金死了都十多年了,骨头怕不是都化成了灰。 但死人也要一个公道。 当年到底是什么情况,他们这些活着的人得给死去的人讨个说法! 这边忙活着去找人。 那边丁海铭看着挂断电话的南雁,他已然汗流浃背。 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那句话“我是个蒸不烂、煮不熟、捶不匾、炒不爆、响珰珰一粒铜豌豆”,这可不就是一个压根拿她没辙的人。 “丁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