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燕无筹诊脉。 燕无筹欲言又止,余光看向楚胤,见他冲自己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,只好把话咽回去,叹了一声,也坐下来给傅悦诊脉。 正诊脉,冯蕴书就到了,看到坐在那里给燕无筹诊脉,整个人却与以往大不相同的傅悦,冯蕴书眼眶顿时就热了。 傅悦看到她进来,愣了一下,而后也是淡淡的笑着,唤了一声:“蕴书姐姐!” 冯蕴书欣然的笑着,泪水却不断地花落,点了点头,应了一声:“欸!” 两人打了声招呼后没有再说什么,因为燕无筹已经诊脉完毕。 第一个开口的是楚胤:“如何?” 燕无筹道:“倒没有太大的问题,只是虽然这段时日一直有药水擦身调养,可毕竟昏迷时间太久,底子有些受损,这段时日要配合我的安排好好调养,等调养好了,最后的两次药浴也该继续了,否则时间久了也会有些麻烦!” 说着,他又对傅悦道:“臻儿自己也要注意,你的身体情况你自己也晓得,不管如何都尽量不要大悲大恸,有什么心事也要说出来排解,切莫和先前一样郁结于心,否则也是伤身的,你既然知道自己活下来不易,就应该懂得好好保重自己!” 傅悦点了点头:“我知道了,舅舅放心吧!” 燕无筹交代完了也没继续多呆,说了句药回去拟定药方给她调养身体就离开了,他走后,傅悦没有再多说什么,而是开始吃粥。 她真的特别饿…… 燕无筹其实没有回药阁,因为刚走出傅悦的房门,就看到了墙外靠着墙根坐在地上的燕不归。 刚才他来的时候,就看到燕不归在那里了,如今出来,他仿佛都没有动过。 其实昨夜把傅悦带回来后,燕不归就守在房外从未离开过一步,只是为了守着她,等她醒过来,可他自己也不知道,她醒来了,他又能做什么…… 燕无筹走近站在他旁边的时候,燕不归才稍稍回神,抬起一张憔悴疲惫的脸仰头看着他。 郑然片刻后,喉结微滚动,声音却嘶哑到模糊:“舅舅……” 燕无筹压低了声音道:“其实,你可以进去的,她若是看到你,知道你活着,不知道会有多高兴!” 闻言,燕不归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,而后摇了摇头,苦笑道:“算了,我……我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……” 他想和她相认,可又害怕和她相认,在她心里,他也好,其他几个哥哥也好,是这个世上最不可能伤害她的人,可他却对她做了如此不可饶恕的事情,他没脸面对她,或许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,哪怕知道了也不会怪他,可他却恨自己,恨到无地自容。 燕无筹也没劝他什么,静默半晌后,才缓缓道:“既然如此,就别在这里待着了,容易被她发现,你也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,何况现在你这样子也不好看,先回去洗一洗吃点东西吧!” 燕不归没戴面具,整个人看着颓废狼狈,哪胡渣子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下巴,燕无筹瞧这有些嫌弃! 燕不归闻言思索一瞬,而后点了点头,撑着身体有些吃力地站起来,许是一个姿势坐了许久,他站的有些艰难,最后还是燕无筹扶着他起来离开的。 吃了两碗粥,傅悦就吃不下了,楚胤让人撤了东西后,傅悦和冯蕴书说了几句话,之后冯蕴书见她思绪恍然心不在焉,又有些精神不济,便也没有继续打扰,很快就离开了。 冯蕴书离开后,楚胤才劝了傅悦去休息,可是,傅悦却怎么也睡不着,闭眼又睁眼,如此反反复复,就是不肯入睡。 她其实也很累,明明没有一点精神,可就是不睡。 在楚胤的追问之下,傅悦才怔怔的看着帷幔顶,一脸木然的轻声道:“我一闭上眼,就看到娘亲葬身火海,父王和哥哥他们惨死沙场的样子……” 楚胤闻言,许久都没说话。 傅悦苦涩的笑着,喃喃道:“他们都不在了,我却连祭拜他们都做不到……” 庆王府被烧毁,宗祠也毁在那场大火之中了,而聂家的人因为背负着如此罪名死去,没有资格入葬,甚至连个牌位也不会有…… 楚胤闻言,却忽然打断他的话:“谁说的?” 傅悦微微侧头看着他,怔凝一瞬:“什么?” 楚胤没解释,而是温柔笑道:“臻儿既然睡不着,那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?” 傅悦没说话,看着他许久,才微抿着唇点了点头。 楚胤才扶起她,不过并未让她下地,而是在给她套上两件衣服之后,直接抱着她往外走去。 当第一眼看到地下密室中摆着的无数牌位时,傅悦竟是许久都不曾反应过来,待回过神时,心里如同翻江倒海那般百感交集,哪死气沉沉的面容很快就被不可置信和替代,剩下的只有一片愕然和动容。 偌大的一个地下密室,布置得和当年庆王府的宗祠一模一样,只是多了几分暗沉和阴冷,可这些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,都在……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