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子俩都是早起一人一杯。 沈策和沈翰中对视着,看着年近半百的老父因为这几年忧心儿子,白了的双鬓,看着那双被泪浸过的眼睛。他推翻了既定计划。 这是一个同样需要他的人,他这一世的牵绊。 他不想打破短短一世的缘分。既有父子之缘,就让这缘分干干净净走到底。 “让你担心了。”他说。 沈翰中摇摇头,把牛奶杯给他。 “这次回来,有件事想和你谈,还有沈阿姨,”他说,“我和昭昭在一起很久了。” *** 昭昭醒时已经十点。 沈策不在,身边沙发上有他睡过整晚的凹陷痕迹。 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,余光能见到短袖袖口,是他的,什么时候穿上的?昭昭摸了摸眼角,摸摸被子边沿,还潮着。他在男女情|事上有偏执,每次不见自己哭绝不会罢休。 门被推开。她立刻闭眼。 空气里很快出现各种味道,卤凤爪、叉烧酥包、蟹肉春卷、肠粉等等…… “现在睁眼,我喂你。再装,自己吃。” 老狐狸。她微睁眼,手臂揽住棉被,喃喃着说:“过年好。” 他笑:“过年好。” 昭昭埋头在棉被里,看沈策把点心一碟碟摆妥,开始给她准备蘸酱,甜的,咸的,酸的,梅子的,桂花的,白砂糖…… 他的眉峰和脸型最相衬,都是偏锋利、犀利的。 蒙特利尔家里的老阿姨在他走后,对她说,你这个哥哥长得不错啊,能演文艺电影。她诧异于前句,不认为像。后边老阿姨再说,戴上黑色金属边框眼镜,偏执安静型的男人,文艺电影里的反派……她琢磨琢磨,确实。 沈策告诉她,沈叔叔作为长房的人,需要初一清早到澳门,比各房都要早,所以早和妈妈回了澳门。沈策刚回来还带伤,留在香港这里休息两天,初三到即可。 换而言之,这两日的小楼,是属于他们两个的。 她不想放过他居家贤良的景象,肚里饿,庆幸影音室配置齐全,以最快速度去洗漱完,回来往棉被里钻,恢复原状。 “我们晚一点再说,等我回去前,最后说。”她说。想和他平静过几天。 他点头,没反驳。 沈策进洗手间拿来一块拧干的白色小毛巾,热烘烘的,给她擦手。 这做派,像要给她喂饭。 “忽然这么好……”她惴惴不安,抱着他的肩。 “没喂过,想试试。” 夹到嘴边一块糯白的肠粉,她张开嘴,咬了半口,压不住笑:“我从记事起都是自己吃……”不喜欢被人喂,极小时候屡次夺走妈妈手里的勺子,把食物划拉到处都是,还坚持自己吃。 沈策笑而不语,让她指要吃什么。 他一来怀念和她自幼相依为命的日子,最重要的是,有一种老说法,农历新年第一天做过什么,这一年都会围绕着这个,逃不开,绕不开。 她下巴搭着他的肩,专心吃着他刚喂的蟹肉春卷:“渴了。” 茶杯递来,她喝了一杯,再要一杯。用手指划了划他的短发,往下,摸他脖后的皮肤:“哥。”她用手覆在他脖子后,想亲他。 沈策笑:“你吃完再说。” “你嫌弃我……”她低头,装可怜,“还特地喝过茶。” 沈策一声不吭放下筷子,把她推到棉被上,手掌压住她的胳膊,沉默强硬地用舌抵入她的唇。他的眼睛黑的摄人魂魄。从她上颚处扫过,到舌下,把能到达的地方都走了一遍,昭昭从没发现自己连接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