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话里的人自然是谢兰蕴,而谢兰蕴从昏迷中醒了,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。沈落疾步走到韩玹的面前,掩不住脸上的欣喜问道,“真的醒了?已经没事了?” 韩玹颔首道,“醒了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了。” 沈落听言点一点头,笑着抬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,“那真是太好了,希望也不会有其他的事。”想到谢兰蕴伤势不轻,沈落又笑不出来了,她敛笑问,“是不是不好去打扰她休息?我想去看一看她。” 韩玹说,“现在还不是时候,迟些再说。”看到沈落满面愁容发起愣,他再次出声,“等回了临安,可以请叶大夫再帮她仔细看一看。叶大夫以前一直在军营里做事,对类似的伤都很有经验。” 沈落便想起韩玹身上的那些伤痕,她咬一咬唇,轻抬眼睑,果然对上韩玹的视线。沈落认认真真对他说,“韩将军,对不起。”不应该做这么危险的事,也不应该让他担心。 韩玹神色不变,低头直直看着沈落,像是在等她下面的话。沈落觉得韩玹仿佛是在训小孩,但她不敢胡闹,只能够老老实实说,“我知道错了,不应该去冒这样的险。” “当时那两只大白虎都看不到在哪里,所以我当时想着如果把小白虎捉了立刻走,也不是那么不可行……不过怕会遇到危险,还是提前通知护卫了……” 沈落说得声音低下去,因为事实是谢兰蕴受伤了且伤得很严重,所以无论原本是怎么样都显得无济于事。 韩玹不说话,沈落又说,“韩将军,我现在知道了,我不应该这么天真。即使真的要冒这个险,也应该先等你们过来再动手。” 见沈落是诚心反省,韩玹的脸色缓了缓。他冲沈落伸出手,沈落垂眼,看到他掌心躺着两颗糯米纸裹住的饴糖。韩玹道,“夫子肯定教过你,知错能改,善莫大焉。没有出人命是不幸中的万幸,你下次可以再试一试。” 沈落哪敢再试,连他手里的糖都不好意思去接。韩玹看出她的心思,自己动手剥了,要喂给沈落吃。迫于韩玹的眼神威胁,沈落究竟张口了。 饴糖的甜味渐渐把姜茶的余味盖了下去,沈落吃完一颗糖,便听见韩玹问,“好吃吗?”沈落点一点头,想到什么,抬手捂住嘴巴,“韩将军,你不能总是这样欺负我。” 韩玹淡淡看了眼沈落,又镇定的将余下那颗饴糖剥了塞到自己嘴里,仿佛是在说他本意为此,是沈落想歪了。沈落不觉羞红脸,将手放了下来,哪知韩玹便欺上来,直接封住她的嘴巴。 沈落一瞬惊得瞪大眼睛,更气恼自己轻信韩玹的话,竟然随便中了他的计。偏偏韩玹将糖喂给她的举动,让她彻底说不出话。 饴糖的甜味丝丝缕缕在唇舌里散开,沈落脸上烧得更加厉害。韩玹拍拍她的头,却语气严肃道,“落落,我其实也害怕。如果你出事了,我没法和你的家人交待更没法给自己交待。” 这话令沈落彻底没辙,她上前抱住韩玹,脑袋轻顶着他的胸膛,歉疚的说,“韩将军,我知错了,真的知错了。我不想让你担心的,要不然你罚我吧?” 然而当头顶响起韩玹意味不明的一声“好”时,沈落心里莫名生出一股自己又中计了的错觉…… 第67章 知道 谢兰蕴的情况变得稳定之后便先被送回了临安,沈落等人则在寒山多留了一天,但她再次见到谢兰蕴,已是书院放假、临近年节的时候了。 此前沈落数次登门想探望谢兰蕴,都被用伤势未愈、需要静养的理由婉拒。因此关于后来的事,沈落没有办法知道得太过具体。 她曾听说,谢兰蕴伤重被送回英武侯府,惊吓谢家众人也让他们对书院极为生气。春山书院的院长与庄夫子亲自登门道歉,才勉强平息谢家的愤怒。 近来又下过好几场大雪,外面实在有些冷,身子尚且虚弱的谢兰蕴只能待在房间里面。伤口在背上,躺卧与静坐都不见得多么舒服,沈落明白自己不好停留太久。 谢兰蕴的闺房布置得清新淡雅,只而今有挥散不去的汤药味,反倒将熏香的味道盖下去了。沈落将自己带来的伤药交给谢兰蕴,“这个药膏去疤痕很好用,但不知道你需要不需要,我还是捎上了。” 他们从临安回来后,韩玹如约向沈落推荐过几位大夫。沈落没见到谢兰蕴,便写过几封信给她,但她有没有真的看到信笺,沈落却又不清楚了。 病中的谢兰蕴看起来格外柔弱温婉、脆弱易折,她声音细细的道谢,吩咐丫鬟与沈落奉茶。谢兰蕴道,“落落,谢谢你给我写的信,只是身体撑不住才一直没有回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