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韩将军答应过我,只要我安安分分的,便带我去清河郡。” 沈落的声音伴着哗哗的雨声传入了韩玹的耳朵,她既没有提他嫌她麻烦,也没有提他丢下她独自跑了,又或者是信笺里的后会无期。 好像只执着于这一句话,而她这么些天都没有出现,就是在履行承诺,所谓的保证。而今她再出现,便是要他兑现约定。 假使不答应,她必定还能弄出许多的事情来罢。韩玹瞥见沈落竟然盯着自己的嘴巴看,忍下了扶额的冲动,无奈道,“记得。” “韩将军,要言信行果,不要食言而肥。” 沈落语气欢快,发间珠花微晃。得到韩玹的应允之后,沈落坐到了另一边去等雨停,只始终托腮看着韩玹,好像永远都不会腻。 · 大雨下得半个多时辰才慢慢停住,骄阳从云层后面冒了出来。这一次,韩玹没有先行,而是等着沈落。她弃了马车,陪韩玹一起骑马。 雨过天晴,空气异常清新,带着花草与泥土的芳香。残红落地,草木却似焕然一新,愈现勃勃生机。青草和树叶上有圆润水珠,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出彩虹光芒,可爱且有趣。 然而,此时此刻的沈落看什么都兴致勃勃,万事万物入得她眼中,都无一例外意趣不凡。韩将军终于正视自己的心,带她上路……沈落以为,这是莫大的进步。 可喜可贺。 天将黑未黑之际,韩玹与沈落抵达了清河郡,在客栈住下。沐浴梳洗过,沈落下楼用饭,坦然坐在了韩玹的对面。 “玹哥哥,明天我们去哪里?”沈落坚持自己的主张,当着外人的面,始终只叫他一声玹哥哥。 她又换了一身荼白的春衫,没有绾发,只将青丝梳成两条长辫,鬓边一朵嫣红绢花。哪怕不事打扮,依然吸引着人不断将视线朝这边扫过来。只是这样,都能勾得人团团转。 家世、样貌无一不出挑,而性情……唔,至少光看脸,并不恶劣,骗一骗人还是很容易的。何况他们年龄差了六岁。这样的人,何必非要追着他走? 如果能够解释,假使非要解释,大概只能是心血来潮、一时兴起罢。韩玹看得一眼沈落,淡淡开口道,“我要回家。” 韩玹的回答令沈落怔了一下,此前她从不知道他是为了回家。然而一怔之下,沈落又意识到了别的。假使是要回家,他们已然抵达清河郡,他又何必没有犹豫地住客栈? 那么基本上是两种可能了。其一,韩将军的家里其实没有别的人了。其二,那个家与他的关系并不算好,因而宁愿住客栈也不想回去住。 无论是哪种情况,好像都有些可怜,沈落默默心疼了韩将军一把,觉得明天要回家的韩将军一定特别需要她。 “玹哥哥,你别怕,谁都不能够欺负你,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。”脑中思绪顷刻转过了千百回,沈落眼神真挚望着对面的人,诚心诚意说道。 莫名被怜惜的韩玹:“……” · 第二日,睡了一个好觉的沈落神清气爽地起了身。在秀禾与秀苗的服侍下,洗漱梳洗过便准备下楼找韩玹用早饭。 因知道了韩玹今天要回家,沈落特地挑了一身碧色缕金遍绣彩蝶撒花织锦裙,又让秀禾帮她挽了垂鬟髻,发间戴了赤金镶玉蝴蝶步摇并两朵嵌红宝珠花,再配上红宝耳坠。 沈落让秀苗将她的赤金玛瑙璎珞圈也给找了出来,一并戴上,手上则是一对质地细腻的羊脂白玉镯子。打扮好之后,沈落在秀禾秀苗眼前转了个圈,问,“我今天有没有看起来特别富贵特别得罪不起?” 秀禾与秀苗齐齐点头,沈落感到十分满意。然而当她出现在韩将军面前时,沈落分明注意到了他一瞬失笑的神情。这又有什么呢?沈落想,韩将军总会明白她的一片苦心。 用过早饭,韩玹骑马离开了客栈,沈落M.wEdAlIaN.COm